中国三季度经济增速转正背后的喜与忧

随着企业和居民逐渐走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（COVID-19）带来的阴霾，中国经济复苏的势头愈发明显。北京时间10月19日，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，中国2020年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（GDP）录得722,786亿元人民币（1元人民币约合0.15美元），按可比价格计算，同比增长0.7%，其中三季度同比增长4.9%。在全球各主要经济体中，中国是首个经济增速转正的国家。

2020年三季度，中国大部分主要宏观经济指标均实现由负转正。从累计值来看，前三季度三大产业增加值全面回升，其中第一产业增加值同比增长2.3%，第二产业增加值同比增长0.9%，第三产业增加值同比增长0.4%。此外，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0.8%，货物进出口总额同比增长0.7%，全国居民人均实际可支配收入同比增长0.6%。

从当季值来看，有两项重要宏观经济指标由负转正，一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当季同比增长0.9%，二季度是同比下降3.9%；二是货物进出口总额当季同比增长7.5%，二季度为同比下降0.2%。从当月值来看，9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6.9%，连续6个月保持了正增长；服务业生产指数增长5.4%，连续5个月正增长；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3.3%，连续2个月正增长；货物进出口总额增长10%，连续4个月正增长。

中国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司长刘爱华认为，从这些主要指标的变动趋势看，中国的疫情防控和经济复苏走在了全球前列，彰显了中国经济的强大韧性和旺盛的活力。

中国汽车消费恢复较快，9月汽车消费同比增长11.2%，略低于上月的11.8%，但连续第三个月保持在11%以上的增长水平。（新华社）

消费引擎启动

经济学上常把投资、消费、出口比喻为拉动GDP增长的“三驾马车”（从支出角度看，GDP可以分解为消费、投资、净出口这三种需求之和），其中消费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2019年，最终消费支出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57.8%，成为拉动中国经济的最大引擎。目前，中国经济增速转正背后最明显的积极因素就是消费的恢复。

从数据上看，最终消费支出对GDP拉动的作用在一季度是下拉4.4个百分点，在二季度缩小到下拉2.3个百分点，到了三季度拉动作用由负转正，在当季4.9%的GDP增长中贡献了1.7个百分点。这表明，中国的最终消费支出已经从前面两个季度下拉的态势中恢复过来。9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3.3%，高于8月的0.5%，也高于市场预期的2.3%，显示出高速增长的势头。

消费支出恢复的背后是居民收入的增长。前三季度，中国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录得23,781元，同比名义增长3.9%，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同比增长0.6%，年内首次转正，上半年为同比下降1.3%。居民收入的提高是内需释放的重要支撑，也是未来经济增长的保证。

增长存在隐忧

虽然经济增速已经转正，但是其背后仍有隐忧。从“三驾马车”的贡献率来看，前三季度，最终消费支出向下拉动2.5个百分点，资本形成总额的拉动点数是3.1个百分点，货物和服务净出口的拉动点数是0.1个百分点，所以前三季度的GDP同比增长0.7%。也就是说，代表内需的消费仍然相对疲软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前三季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同比下降0.3%，增速还没有转正。同时，2020年社会兜底保障力度尤其比较大，前三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养老金和离退休金同比名义增长8.7%，人均社会救济和补助收入增长12.9%，人均政策性生活补贴收入增长11.1%，都保持了比较快的增长，而且远高于整体的居民收入增速。社会兜底保障并不代表居民收入的常规性增长，因此对经济长期增长没有贡献，增加了消费复苏的“水分”。

此外，中国的消费支出虽然有所恢复，但是投资增速相对放缓。数据显示，前三季度资本形成总额对GDP增速的正向拉动作用是3.1个百分点，而在三季度这一拉动作用仅为2.6个百分点。目前，前三季度制造业投资仍然处于负增长区间，且基建投资增速的反弹已经放缓。前三季度，中国基建投资累计同比增长0.2%，低于市场预期。

前三季度，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GDP的拉动作用是0.1个百分点，而在三季度当季则高达0.6个百分点。这表明，净出口对三季度经济增长的贡献较大。然而，这一状况或许难以在四季度继续维持。

一方面，中国净出口的大幅增长是内需不振的表现，这一现象或将在四季度改变。由于需求疲软，前三季度中国货物进口同比下降0.6%。随着中国经济的复苏，中国的进口额也将快速提升。9月，中国货物出口同比增长8.7%，而进口同比大幅增长11.6%。净出口增长的趋势已经在逆转。

另一方面，全球疫情再次大范围爆发，疫情必然导致各国经济复苏放缓，进而在四季度削弱中国的净出口。随着气温下降，北半球新一轮疫情已经到来。目前，美国每日新增确诊人数再次出现上升趋势，而欧洲疫情更加严峻，法国、英国等多个国家的单日确诊人数均创下最高记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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